儿茶把木匠连拖带拽的‘请’来后,自顾自的喝起了桌面上茶壶里的水,商陆对着应该是木匠的方向说,“是这些的,我要开一个药铺,需要定做几个木件,首先是樟木做个药柜,水曲柳做几个桌椅,现在盘下的屋子,里面的梁柱都要换成楠木,另外,你再刻几个木雕吧,用核桃木。嗯,就这些,钱的话别给我乱开价”
木匠听到商陆竹筒倒豆子般的连说几种木材,心中大喜过望,笑呵呵的说,“原来是大夫要开堂坐诊啊,放心,我赵木匠的手艺保准让你满意,只是不知道你这铺面在哪”听到赵木匠问药铺开在哪,儿茶急忙说,“我带你去”话音刚落,这屋里屋外就又安安静静了,只是儿茶带着赵木匠离去时,从不回头的她,回头看了一眼商陆,满眼的疑惑。
赵木匠在儿茶引路下看了看药铺,药铺不大,带个天井,除了正堂行医布诊外,后堂是两层格局。
“啧,这活有点多啊”
“商先生说了,他会给你个合理的报酬的,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就行”
赵木匠四下看了看,心里大致有个想法了,对儿茶说,“给我半月时间,保准让你家先生满意,呵呵”
赵木匠说完就走了,赵木匠走后,儿茶一个人站在现在空荡荡的铺子,心里在憧憬着未来。
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,真的,我坚信”
铺子修葺期间,儿茶除了在外收购药材和采药外,还要时不时去看下铺子。儿茶这般操劳,连日常的吃食也是草草解决。
“儿茶,你这几天辛苦了”
“唔,不辛苦,先生。要说辛苦,先生才是辛苦的,儿茶搜集来的药材多亏先生捣碾切晒,才能这么快的分门别类呢。先生,先吃饭吧,儿茶吃完还要出诊一下,许是傍晚回来”
“好”
话音落后,又是一个寂静的午后,商陆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静静的坐着,感受着眼睛不能看到的别样风景。忽的,来了一阵风。
“是风林火山吧”
“不,只有我风弩一个”
风弩持着一千机匣寒光凛冽的对着商陆的眉心,无趣的看着眼前人。
“十步一杀,千机追魂”
“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,要不是王爷看你有些本事留你到现在,哼,早在燕寒就让你死过一回了。不过嘛”
“不过什么”
“王爷即位也有一段时日了,不过,一直没兵权”
“他没兵权是他的事情,为什么来问我这个废物”
“先生是不是废物先生自己心里明镜,不用我多说,我今天来,就替王爷问你帮还是不帮”
“帮是死,不帮也是死,呵呵”
风弩听了这话,‘咄’的一声射出一箭正擦着商陆耳边过去,钉在商陆身后的树干上。风弩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,但,商陆依旧无动于衷。
“持国卫王公良穗掌兵权十之八,护国卫王梁丘印掌兵权十之二。十之八者,天下也,十之二者,内庭禁卫也。早在冷东继位前夜,梁丘印就已拱手交出内庭禁卫。王爷要你来找我,无非是”
商陆娓娓道来他脑海里记下的情报,仿佛是在诉说一个故事而已。
“因为,公良穗膝下无子,只认了一个干女儿,前国医妙手青莲养女。而,这个重要人物在我身边”
风弩收起千机匣,走到商陆身后的树前,沉默了一会,“王爷说,见到你,只要你回答,帮还是不帮”。商陆淡淡一笑,“帮啊,当然帮了,不过……”。风弩打断商陆的话,“临走时,王爷吩咐过,不接受你提出的任何条件要求”。
听到这句话,商陆的脸上还是那个淡淡的笑,“我知道当初从你们风林火山四人手下逃脱已是侥幸,而我又是冷东的心腹大患”。
突然,风弩说到,“有人来了,别忘了你的承诺”。说完,风弩攀上树,借枝叉离开了这个院子。
“先生,和谁说话呢”
采药归来的儿茶推门而进,盈盈笑语。她卸下篓筐,四下查看了下院子里的药材。
“自言自语罢了。刚起风时,想起一句话”
“什么话”
“倚楼听风雨,笑看江湖路”
“嗯……”
儿茶听了商陆的话,若有所思的想了想。终究还是想不通透,微微摇头,“对了,先生。药铺需要个掌柜呢,可这镇子上懂得岐黄医理的太少了,几乎没有呢”儿茶一边说,一边朝商陆走去。搀扶着他坐下,“咦!”
“怎么了,儿茶”
“先生掌心好多汗”
商陆听到儿茶的话,微微把右手袖内的铁扇藏的更深了,“儿茶,你方才说,药铺需要个掌柜,这是为何”儿茶亲昵的挽着商陆的臂膀,“我爹只教我医术,没教我商贾之道”儿茶神色微恙,显得十分无奈,“之前你偶尔过来帮我照看下铺子已经很让你操劳了,儿茶看着心疼”
商陆轻轻的抚摸着儿茶的头顶,很轻柔,轻柔的就像孩童夜半噩梦时,双亲为其抚摸一样。
“先生,你的手法和我爹爹一样,儿茶想爹爹了”
儿茶说完,身子不禁颤抖起来。
“既然想了,那,改天写封信吧”
“嗯”
“先生可还记得我最喜欢给你煮白果汤给你喝”
“嗯,在杏林谷的时候”
“一晃,出来都有半年了”
“嗯”
“当时,先生你被你家仆人慌忙抬来的时候,着实让爹爹难堪了一回呢”
“是啊,双眼溃烂头疼剧烈”
“爹爹跟我说,这是他没办法解的毒。他所能做的,只能缓住毒性而已”
“好久没见我家仆从了,这样吧,我去叫他们过来,替你打点下铺子”
“好,先生,需要儿茶帮忙吗”
“嗯,你去我房里柜里右手第二个,取个东西来,大概是个罐子摸样”
不一会,儿茶将商陆需要的东西递给了商陆,商陆俯下身,将瓦罐内的粉末微微倾出一些。用从怀里的火折子点燃,不一会,地上粉末就开始断断续续的腾升起黑如墨汁的烟雾,风吹不散。
一个时辰后,烟雾散去,院子里的树上无声无息的多了四个人。
“鸦雀无声,你们四人来的怎么这么慢”
“陆鸦,陆雀,陆无,陆声。参见先生”
看见这四人,儿茶不禁噗嗤一笑,“先生,为什么儿茶每次见到你的仆人总是想笑呢,呵呵呵”,听到这话,陆无抢先说,“正所谓,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。我们弟兄四人,虽然样貌是有点英俊,不过,还是让你见笑了”。
被陆无这么一说,儿茶笑的更厉害了。陆鸦随后说,“先生,这几日,我听得坊间传言,曾有人在这附近和竹寒交过手”陆鸦顿了顿,继续说,“虽然,青莲他止住了你被火鞭划伤的伤势,但,鞭上的毒”陆鸦欲言又止,商陆摆手示意他无须继续说下去。
“是了,天下,只有竹寒师弟才能解了先生的毒,可是竹寒师弟他”
“竹寒,番邦蛮夷之人,性格不受教化,为人乖戾。先有叛国之罪,后又杀人无数”
“不是这样的,竹寒师弟他只是……”
“不管怎样,半年来,我们不是为了他而走了这么多路吗,儿茶”
“先生你……”
“鸦雀无声,你们去确定下,竹寒是否曾在这附近出没,如果是,引他来见我”
“诺”
“先生,你!”